原创观点 乡村场景革命:避免“过度设计”

发布时间:2025-06-27 04:23:08   来源:华体会

  前段时间,因业务交流需要,我前往安吉深蓝计划与其创始人程铄钦交流。在参观完即将启幕的“深蓝公园”后,我对其无所不在的“流量设计”由衷地赞叹:“你们团队的设计力量很强大,能精准把握年轻人的情绪价值。”谁知,他解释说:“这些点位其实都不是设计师创意设计的,都是我自己员工动手打造的,他们很多就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,所学的专业也不是设计。”他还对我说:“刚开始做深蓝项目时,用了很多设计师。但在运营过程中,我们得知,设计师想要表达的,往往不是游客和消费的人所需要的。我们就发动员工,注意发现并总结普遍的关注点与兴奋点,并及时作出调整和优化,结果效果很好。所以,到后期我基本上不用设计师了,游客和消费的人就是我们的老师,他们能教会我们一切。”

  他的这番话“刺激”了我:有瞬间醍醐灌顶的顿悟,也有些许汗颜羞愧的反思。在诸多乡村项目中,我们一样存在“过度设计”的问题:不是以游客和消费的人需求来决策,而是用居高临下的设计语言来实施,它表现为对乡村各种场景的既有固化理解——人居环境整改治理与美化必要遵循的“几个一”,乡村造景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,甚至于不搞个鸡鸭牛棚咖啡就不叫城乡融合。还有一些大专家,以保留“乡土味”和“乡愁”为由,秉持“把乡村建设得更象乡村”的理念,以高代价保留、修复一些乡村的断壁残垣——这不也正是另一种更高级的“过度设计”吗?

  在乡村项目中,“为设计而设计”的现象比比皆是。乡村里的各种“不搭”甚至“格格不入”,从美化的材料、装饰的风格与场景的安排,不和谐的现象随处可见。见得多了,我们除了摇头感叹外,大多数时间里爱莫能助。这样的荒诞场景,现在还在一大半的乡村振兴示范点上演。

  怪设计师吗?有时候这类不着调的成果,是一些强势基层干部干预的结果。不怪设计师吗?这些指导建设的设计的具体方案却正是出自他们之手。相当一部分设计师,没有一点实际的乡村生活体验,没有乡村生产的基本认知,甚至于从小到大都没有来过田间地头。在当下乡村振兴服务机构中,“不懂乡村”却在“设计乡村”的设计师不在少数。为了达成各方满意的“交付”,他们唯有用城市更新的逻辑生硬移植。这就不可避免出现了认知错位:城乡不同的环境,对于场景有不一样的理解和需求,如果城市里都有的东西,那人们为何要下乡去寻找?乡村又如何激发得起城市人下乡的兴奋点?

  设计师们回答不了“为谁设计”,就从另一方面代表着乡村新场景打造面临的风险。很多时候,设计师将自己当成了项目的目标消费者,乡村项目首先是成了他们自己的“作品”,无论是主题解构,还是美学呈现,抑或运营预期,他们都有自己的“柏拉图”式的解读。如果是“大师级”的专家,最终成果往往是大价钱打造出来的“大摆设”;如果是缺乏主见的小设计师,项目往往被各方意见左右最后沦为一个“四不象”。这些,严格意义上讲,都可以归属于“过度设计”。

  谁是这个乡村项目的主要消费者?唯有消费者的视角、兴趣与习惯,才能作为设计师们的灵感、技法与路径的“源起”。但在当下,这还是一个稀缺的现象。

  前几天在广州,与羊城设计联盟会长彭涛交流,他说的一个观点引起了我的共鸣。他认为,乡村的打造,有很多地方能“不设计”,原来怎么样就怎么样,不需要刻意去设计去改变,还能让人觉得美,有味道,才是设计的最高境界。

  几乎当下绝大多数乡村,展现当地农耕文化时,都是以“博物馆标本”形式来表达。从千遍一律的乡村农耕老物件陈列,到原产地农作物的实物展示,这样的“农耕文化展示馆”在全国不止有多少!这样的农耕文化又能吸引多少人?甚至包括研学的青少年,估计感兴趣的也寥寥无几。少有设计师就当地农耕文化本身的特色做深入挖掘,大家都似乎缺乏“深究”的兴趣,习惯性地搬用“博物馆标本”式的套路。

  我赞成彭涛的观点,坚信“艺术设计的最高境界是隐身”,特别是在乡村。婺源篁岭的成功秘诀或许很多,但设计师将自己退居幕后:夯土墙的肌理遵循当地的传统工艺,庭院布局复刻农家晒场的空间记忆。浙江松阳的陈家铺村的区位优势并不突出,但之所以受追捧,是诸多参与的设计师都把自己退隐到了乡村的背后,最大限度还原乡村本来的风貌。就连日本建筑大师隈研吾在中国设计的竹屋之所以名声大震,是因为没有遵循“三通一平”或者“七通一平”的常规做法,而是充分的利用地形地势,“让建筑从土地里生长出来”!

  生活方式的革命需要时间的沉淀。我们在做乡村项目时,都面临着一个“如何快速见效”的艰难命题。一方面,基层干部有政绩考核,自然热衷于“短平快”项目;另一方面,在空心化日趋严重的今天,“长期主义”对于乡村振兴来说自然是很奢侈的选择。但乡村的全面振兴,一定是一场生活方式的革命,无论是新乡人、原乡人还是旅乡人,皆是如此,但这一切需要时间的沉淀。设计师需要做的,实际上的意思就是不断引导并巩固这种沉淀,而不是追求一时的轰动。

  我一直坚持一个观点:浙赣皖三省交界处的数十个乡村,是当前全中国乡村全面振兴做得最好的区域,这里最值得学习与对标复制的经验,是乡村功能的振兴。乡村有着最基本的三大功能:粮食生产与农产品供应、生态保护与民间传统文化的传承。你不难发现,这三大功能在这一带得到最大可能的振兴!婺源靠油菜花一项“卖”出了大留量,黄山的乡村风貌成了全中国的“乡愁”,浙江大下姜的村民们有着让参观者都羡慕的获得感、幸福感和安全感!

  在推动“整村”改造过程中,有些地方政府喜欢一股脑儿将原住民全搬走,乡立方却提出了鲜明的“反对”意见——乡村最需要的就是“人流”,尽最大努力留住原住民,并创造条件让他们继续参与乡村里的各种新业态。的确,当老人们继续在改造后的廊檐下抽旱烟、话桑麻,新建筑反而成了民间传统文化的放大器。这种不设计的设计,恰恰是对乡村最深情的告白。

  浙江省委书记王浩刚刚调研完江南溪望谷,对沿溪六个村以“片区化组团式”发展的模式予以了肯定。但在我们这些乡创者看来,溪望谷除了“片区化组团式”的共性经验外,更是走出了一条“空心村”振兴的新路径——或许乡村的资源禀赋平平,并没有太强的独特性与辨识度,但IP的打造与赋能,一样能重新定义乡村振兴的价值链。

  当我们谈论乡村场景革命时,本质上是在寻找对抗现代性异化的解药。成都明月村十多年前还是一个贫困村,但因为村里保留了川西地区最完好的阶梯式龙窑遗存,吸引了一批文化艺术名人在此落脚。很难想象,摄影展、艺术沙龙、创意市集、诗歌音乐会……这些看上去很文艺、很小资的事情,今天带起了村庄里的新节奏。从陶艺村到文艺村,很多人在总结明月村经验时,都提到了“不与民争利”。

  这场革命注定是反效率的。它要求我们放下绩效主义的尺子,学会用作物的生长周期丈量时间价值。就像浙江桐庐的江南古村落,集中了数百栋自明清以来的古建筑,当地政府坚持了一个根本原则:应收尽收(指闲置房),保护多于开发。“在没有想明白前,绝不会轻易去搞开发。”当城市在加速度中眩晕时,这里的乡村正以其特有的时区校准着民间传统文化的罗盘。

  乡村振兴不是把农村变成城市的赝品,而是为人类保留另一种存在方式的可能性。那些真正成功的案例都在证明:当农耕文化、艺术设计、生活方式形成光合作用,乡村就能生长出比CBD更动人的天际线——那是炊烟与朝霞共舞的曲线,是蛙声与星夜共鸣的韵律,更是文明返璞归真的心跳。

  来自国家铁路局的消息显示:2025年5月30日,根据《铁路安全生产约谈实施办法(试行)》有关法律法规,广州铁路监督管理局联合南宁铁路安全监督管理办公室,就“5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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